早晨的城市被一片昏暗的烟色所笼罩，完全没有乡村的那种明亮与清新。这种烟色是锅炉的煤屑，也是环卫工人焚烧垃圾的烟尘，城市被这些东西紧紧拥抱着，寂寞地忍受着心脏赢弱的呻吟。飞扬夹着公文包，同样寂寞地挪动着沉重的脚步，顺着平滑的楼梯安静地往下走着。楼梯边橘红色的铁栏杆没有了往日调情的热乎劲，被一层黑黑的浮尘覆盖着，显得忧郁而邋遢，上面偶尔有一两个鼠爪似的小手印，飞扬知道是五楼老蔫家的小孙子十三上学时不小心抓过的，那小坏蛋今天卫生检查一定不过关。想着小十三被老师罚站的可怜相，飞扬心里总算嘿嘿了两声，看你个小家伙还半夜上厕所，上了厕所还要那么响声地冲厕所，害的警醒的飞扬半夜老是失眠，有时梦里也是冲厕所的哗哗声。飞扬小心地躲避着铁栏杆和脚下厚厚的烟尘，有些嫌恶地抬头看着城市大大小小的烟筒。那些高高矮矮的玩意就那么丑陋地站立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冷漠地俯视着这个以工业而出名的著名古城里形形色色上班的人群，在这些人群中，飞扬那高高束起的领子下消瘦的脸颊是它们所不屑顾及的，这明显是一张几十年来一直被熏染、被笼罩的脸，它们感兴趣的是那些刚来到这个城市的新鲜面孔，可惜的是现在这样的面孔越来越少了。公交车拖着刺耳的响声靠站了，车上满是呆板的脸孔和没睡醒的惺忪模样。女人们脸上明显灰暗的颜色和平日所展示的艳丽形成了明显的对比，飞扬想起前日看过的一个笑话，说一个丈夫在法庭陈述离婚理由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