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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中有

时间:2016-12-28 00:00:22  作者:学霸  字数:20000字

【篇一:碗里有真情】

有人说真情是萧瑟风雨中的一把伞,撑起迷茫者的蓝天;也有人说真情是悲怆岁月里的一缕阳光,照亮跋涉者前进的路……真情到底是什么?我常常迷惘,但是当我抬头看到壁橱里那只厚实的大瓷碗后,我的心里顿时有了答案,真情其实就是这只瓷碗,真情就是这碗里热气腾腾的汤……

小时候,我跟着奶奶在乡下生活。从小我就是一个不爱吃饭的孩子,每次都是大人好说歹说,才会吃。奶奶给我准备的碗大而厚实,洁白如玉的瓷壁上镶着金色的花边,敦厚中闪烁着烂漫的光泽。但每次我看到它张着的大口,我就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奶奶又要逼我吃饭了。

可我不是个逆来顺受的孩子,一到吃饭的点,我就跑到了街上。于是奶奶便端着一碗香气扑鼻的疙瘩汤,追着我满街乱窜,不放过每个时机地给我喂一口饭。因此每到吃饭点,街上都洋溢着奶奶悠长的声音:“腾腾,别跑,快来吃饭……。”日复一日,日日如此,我和奶奶甚至成了村子里的一道独特风景。那时,我只是躲避着大碗里热气腾腾的饭,并没有体会到奶奶对我的真情。

后来,长大些,不用再让奶奶追着喂饭了。可不爱吃饭的习惯一点也没改。每次奶奶都把我的大瓷碗盛得满满的,我却几乎每次都剩个碗底。奶奶总是皱着眉头,假装生气道:“姑娘家剩碗底,以后找个女婿满脸是麻子哟!”我一听便急了,连忙把碗底舔干净。奶奶总是笑呵呵的,眼角的皱纹和花白的发丝一起跳着舞。

可在这之后的很长时间里,我的大碗再也没有被盛满过,奶奶病了,住进了医院。当我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疙瘩汤,走进病房时,泪水哗哗地从眼角落了下来。奶奶瑟缩地蜷在白色的被单里,灰白条的病号服毫无精神,她手上打着点滴,腰上还有一处伤口插着管子。我颤抖着走近,奶奶脸色蜡黄,嘴唇煞白,眉头紧皱,眼角的线条扭曲着,黯淡的眸子中是无法掩饰的痛苦。我顿时眼泪婆娑,这还是那个追着我满街跑的奶奶吗?奶奶还能再次把我的大碗盛满吗?我不禁失声痛哭。

奶奶看到我,眼睛顿时亮了,断断续续地说;“腾腾——来了,快——快坐下。”我端起碗,哽咽地说:“奶奶,我来喂您吧!”奶奶嘴唇颤抖了一下,随即缓缓地笑了。她深深地看着我,艰难地说:“丫头,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多吃饭啊……。

也许是上天的眷顾吧,奶奶逐渐康复。再次面对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疙瘩汤,心里既欢快又酸楚。端起厚重的大瓷碗,恍如隔世,热乎乎的汤轻轻温暖着我的胃,碗里的细密真情也悄悄地流入我的心中。

【篇二:碗中有水】

老师的画箱里总有一只小瓷碗。

每次画画前,老师都会去接一碗水放在画纸旁边。碗中清亮的水是老师用来洗笔和调色的。老师对碗中水的使用十分苛刻,哪怕只是多或少了一点,他都会将笔擦干重新蘸水;水不可以太浑浊,洗上两三遍必然要重新换水。碗中水,在于老师,有事已成为比构图或是配色更重要的存在。而在我,却是不可理喻的。水蘸多蘸少有什么大不了的,相应的增减颜料的量不就行了吗?小小的脑袋里自以为是的想着这些,“碗中有水”这个场景也从来没在我身上发生过。

“不行,拿回去改。”老师只扫了一眼,便把我的画放在一边。我有些生气,也有些疑惑:“我的形和色的搭配都没有问题,你看都不看就说不行?”烦躁的又拿出一张纸,拿笔在上面心不在焉地涂画,一不留神,水又加多了。“可恶……”我不耐烦地挤出一大块颜料直接抹在纸上,试图盖住那不停蔓延的水渍。

“又毁了,是吧?先给我接完水去。“老师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我扔下笔,拿起那只从来没用过的碗。水很快接了过来,如往常一般清亮,在碗中微微晃动。

“你的画形和色彩搭配的确没有问题,但你的画里充斥着浮躁气。”老师蘸了点水,说道,“碗中有水是在提醒你下笔要慎重,水得清亮则帮你排除心中的杂念。画画时做不到‘碗中有水’,心也做不到不起波澜。纷杂的心画出纷杂的画,这样的画怎么能是成功的画作呢?”他擦干笔,又蘸一次,最终下笔。色彩在纸上自然地游动,掩盖了原来那块张牙舞爪的水渍;几滴被洗去的颜料进入水中扭曲的散开,如妖娆飘动的绸带,但最终,它们归于平静,融入水中消失不见。碗中有水,水依然平静,依然清亮。那在纸上游动的色彩,也果然自然,果然无暇。

碗中有水,心就不起波澜,笔尖流淌出的,自然如水般平静清亮。

现在,画纸旁的碗里,一直有水。

【篇三:碗中有生活作文】

瓷,是质感最接近玉石的器物,因而它便有了玉石般温润如君子的品性,而由它制成的碗,更不仅仅是简单的器物,而盛满了一种东西叫生活。

在我家,碗如果不打碎,大约能够存活个七八年。它看上去只是一只普通的圆瓷碗无非再写些“吉祥如意”什么的。但当你小心地捧起它时,它却满载着家的味道。沾过胖乎乎的饭粒,盛过滋味百转千回的海鲜汤,装过令人垂涎欲滴的黄焖鸡,挨过木竹筷的碰,受过铁调羹的敲,淋过柠檬味道的洗洁精,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家的碗藏了许多生活的味道。

离家住宿难免会怀念家中的一切,尤其是在吃上。学校的饭再好吃也没法与家的味道相比——那是妈妈的火候,爸爸的刀工。每当可以吃到爸妈做的饭的周六,我便飞似的向家奔去,因为我知道家中的碗了已备好满溢的亲情。

碗中的美食有时或许代表一种心情,是考试失利后苦涩的泪水,是与朋友结伴出游时的愉悦。即使食材是那样单调,但因着不同的烹饪方式与手法,碗中的味道也不尽相同。就像自带调味品的生活,白粥也能调出酸甜苦辣咸。

端起这只碗,三餐、四季、五谷、六畜,都被生活妥妥地装在碗里。感受着指尖传到心底的热度,褪去一身的冷气,享受片刻的温暖。待到一家人全都落座,碗筷相击的叮叮声传遍千家万户。孩子们自然地夹起鱼肉放在碗里,大人们呷一口碗中的酒,咂咂嘴,品味唇齿间的香甜。无论道路多么迷茫,端起这一只圆碗,感受它饱满的曲线,愁苦被搁置一旁。生活就是这样,不怜惜你的困苦,也不吝啬展示它的美好。

过去,未来。若要在中间加上什么,那便是生活。圆圆的碗如同没有起点与终点的生活。碗底留有制作时的痕迹,一圈又一圈,不正是我们为生活奔波的轨迹吗?

当你捧起一只瓷碗,它或新或旧,或重或轻。无论它的外观是否华美,造型是否奇特,多年后,它会变得富有内涵、稳重、成熟,因为它经受了的岁月的洗礼,腹中饱含一种名为生活的滋味。

【篇四:碗中有双鲤】

碗中有双鲤,相戏碧波间。

那只碗独属于奶奶,是她最心爱的东西。釉里红质地,碗身勾勒着一圈菱枝荷花,经年沉郁的深红绽开。碗底却是笔底波纹,一双锦鲤。鱼尾仿佛轻快地摇摆着,灵动的身姿让相互依偎的它们瞬间鲜活起来,一起游经春水流入秋水,原本暗淡的底色和两道细小的裂纹只衬得这双锦鲤更加美丽。

碗中有双鲤,相戏碧波间。

奶奶是从江南远嫁来的姑娘,很爱吃鱼。年初她做了肠道手术,只得卧床静养。为此,爷爷便每周一次或两次去码头上买奶奶爱吃的鱼。每次从人潮纷攘的码头拎着活蹦乱跳的鱼回家,爷爷都顾不上擦额上细密的汗珠,就气喘吁吁地跑到奶奶面前炫耀:“看,我给你买了多么新鲜的活鱼!”奶奶不语,只是笑着点头,眼神交汇间一股暖流涌动,温情脉脉,让我不由想起那碗底的两条锦鲤,应该也是在这样一湾明澈温暖的水中相依相伴,相望相亲。

鱼清蒸出来后,爷爷总是反复用筷子挑拨着整条鱼,细心地挑出最好的几块。老花镜松松地架在鼻梁上,他从眼镜上方眯着眼用筷子将嵌在鱼肉里大而硬、小而软的刺一一剔除,再将鱼肉弄成一小块一小块,还要细细反复检查翻找,确定没有刺,才将鱼肉盛进奶奶那只绘有鲤鱼的碗中。碗里的鱼肉全是去皮掐尾后最鲜美的部分,嫩白色小块小块置于碗中,甚至被爷爷特意摆成了好看的形状,不见鱼刺也不见油腥,简简单单落在碗里,与碗底的锦鲤相映成趣,爱意满满,分外动人。奶奶吃鱼时,爷爷就在一旁静静地望着奶奶一口一口吃完,奶奶在细嚼慢咽间也不时抬头,用眼底满溢的幸福接住爷爷的目光,此时我又想起碗底那双锦鲤相依相伴的模样。奶奶乖乖吃完后,盈盈的笑意给一双鲤鱼平添一抹暖色,这大概就是奶奶十分喜欢用这只带有裂纹的碗的原因吧。

曾几次要求帮眼神儿不太好的爷爷做剔刺这件事。他竟像有些不好意思似的,笑着摆摆手:“这种小事还是我自己来吧。”锅盖打开时袅袅蒸汽蒸腾出幸福的味道,白气里他的背似乎不再佝偻得那样明显。我点点头,不想再插手。

碗中有双鲤,相戏碧波间。

六十年来,爷爷奶奶琴瑟在御,岁月静好,相濡以沫,看尽春秋。他们之间的感情,比亲情温暖,比爱情绵长。其实,爷爷奶奶何尝不像相互依偎的一双锦鲤?不为风雨惧,不为波涛惊。天地枯萎奈何,生活崩析奈何。

碗中有双鲤,相戏碧波间。

【篇五:碗中有人生】

一只碗,盛满的不只是饭菜,更是盛满了,一生的风雨兼程,繁花似锦。

幼时,每每开饭,他都被母亲小心翼翼地抱到桌前,眼前是一只小巧可爱的塑料碗。圆滑的碗边不会划破他稚嫩又显笨拙的小手,碗面上色彩鲜艳的图画,总是勾住他的注意力,让他浮想联翩。而碗中,盛满了母亲的美味佳肴,菜叶都被细心地切成碎丁,热腾腾的白气隐隐约约萦绕在碗边。那是满满一碗母爱,如甘泉,如蜜汁,在他小小的心房里流淌。那只小巧可爱的塑料碗里,有着他童年最温暖的时光。

光阴如过隙白驹,牙牙学语的幼童已成长为青年。他正奋斗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为未来放手一搏。高强度的生活节奏中,唯一可以让他喘息的缝隙,便是午饭。面前的密封碗,总是透着一股安心的气息。慢慢地,他打开碗盖,蒸汽液化成的水珠在盖上流淌,碗中的饭菜失去了炙热的温度,但那微凉的饭粒却在口中酿出蜜一般的甜,挟着丝缕欢愉地咽入腹中。那是满满一碗青春,如苦瓜,如良药,强烈的酸涩过后便有清凉漾在心间。那只微凉的密封碗里,有着他少时寒窗苦读,十年磨一剑的拼搏身影。

告别学校,步入社会,组建家庭,此时的他已是壮年。第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橱中有着一套精致的瓷碗。细腻的瓷质,精美的烫花,成套的碗里是他对整个家庭的爱。傍晚,家人齐聚桌前,面前的碗里盛着烫手的饭菜,一日的疲倦在桌上的欢声笑语中消失殆尽。饭后,他总会亲自洗净那几只碗,轻轻放好,如艺术品般呵护。那是满满一碗幸福,如冰糖,如暖阳,半辈子的漂泊过后有了停泊休憩的港湾,欣慰与舒适笼罩心田。成套的瓷碗里,有着他成家后互相呵护,彼此温暖的甜甜的滋味。

岁月如梭,织出了雪染的鬓角,年至耄耋的他,坐在桌前,面前是一只朴素的塑料碗。这只碗有着幼时光滑、不易碎的碗壁,也有着壮时雪白的颜色。一碗清透的汤水里,时间仿佛倒流,一生的苦与甜交织在这老旧的碗里,酸了鼻,湿了眸。

那是满满一碗人生,杂揉了各种味道,最终在时光与年华的酝酿后归于平静。一只只碗里,有着每个人漫长的一生,风雨兼程,终又繁花似锦。

【篇六:碗中有爱】

我轻轻摩挲着碗剔透的边缘,碗底泛着温柔的光,圆润得敛着母亲的手艺,厚实得载着母亲的爱。

春风一荡,笋从土里拔地而冒。厨房里“刷刷刷”有节奏地轻击着我的耳膜,是母亲剥笋的声音。一个个硕大的笋在母亲灵巧的双手下只留下巴掌大的精华,细细地切,慢慢地熬,静静地等。锅边有一只等待的碗,锅前有一位期待的母亲,精致的碗折射出了母亲的用心与深爱。“砰”地轻端上桌,春笋汤的清香缕缕,驱散了冬日的冰冷,碗中母亲的爱唤醒了我新年温馨的春天。

碗中的片片薄笋承载着母亲的爱。

夏至酷暑,我一抹脸上的汗水冲进家门。餐桌边早已有静候着我的母亲,和一碗清清凉凉的绿豆粥,一碗见底,躁动的神经被携着母爱的清亮抚平。

碗中的清清甜甜融化了母亲的爱。

秋实时节,结束了一周学习的我疲惫地推开了家门。一只突兀的大白碗印入眼帘,碗中有一颗颗胖乎乎的石榴籽,圆滚滚红彤彤,猛抓一把塞入口中,沁入胸膛的是碗中溢着的母亲的爱,甜甜柔柔地包裹温暖了我疲惫的心,抚平了我眉间隆起的“川”字,眼前浮现出的一位不厌其烦,默默地剥着石榴籽的母亲,她柔和的脸上挂着五个月牙,眉眼与嘴角勾起的都是对女儿放学归来的欢喜。

碗中满满的石榴籽是母亲满满的爱。

冬风凛冽,寒气逼人。桌上一碗热气腾腾,出锅不久的羊肉汤充斥着暖意,小心翼翼地捧住,碗边传来得阵阵暖意与爱意从我掌间的纹路传进我冻僵的心,让它感受着母爱的暖意加速跳动。我细尝一小口,烫烫的,是炽热的母爱,浓浓的,是朴实的母爱,香香的,是美丽的母爱。有种湿漉漉的感觉爬上我的后背,让我觉得沉重。碗中有汤,碗中有爱。

碗中香醇的回味是母亲的爱。

碗中的汤是千变万化的滋味,它盛过百转千回的味道,但一如既往不变的是母亲的爱。不管是暖春的笋,酷暑的粥,盛秋的果实,还是深冬的羊肉,他们都含着母亲的期盼与浓厚的爱。

碗中有爱,碗中有母亲的爱。

【篇七:碗中有余温】

还是找到了。在昏暗的老屋的床底,在厚厚的时光的积灰中,在那回忆的最深处。

但它似乎还有余温,它又似乎是那么炽热,烫得我无法拿稳,但又不愿意放手。我明白,那是回忆割在心头的痛。

那是一只画满了彩色图案的塑料小碗。时间已将可爱的图案磨得斑驳,岁月也不知道在它上面刻下了多少刮痕。可是记忆总是鲜活的。越是离开得久,倘若在痛苦中追忆,朦胧也总会变得清晰,也许变得更加温暖。

那是很小的时候吧,也不知道是在哪个快乐的午后了。你如同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哪变出这只可爱的小碗。面对着打闹顽皮之后饥肠辘辘的我。一如曾经,老样子。你又打算煎鸡蛋给我吃。

他过去总是那么严厉。你是知道他肯定不会允许的,但你总是,总是,总是那么疼我,你总是,总是,总是把你的一切最好都给我。

趁他出去散步的时候,你偷偷地钻进他的卧室,好像生怕被发现了似的,赶紧在那张灰白的老沙发底下摸索。不用多久,你总是会找到那只装满了鸡蛋的搪瓷脸盆,小心翼翼地取出几枚鸡蛋。这时候,笑意总会在你脸上毫不收敛地流淌。

你又偷偷地钻进那个还用灶台的小厨房,生一堆炉火,打开那也上了岁数的油烟机。你打两个鸡蛋进锅。那洋溢满整个老屋的油香,也便是我童年最幸福的味道。

你把热乎乎的煎蛋铲进那只可爱的小碗,蒸汽也把小碗烘得温热。你总生怕我会烫着嘴,所以你每次都要把他们端到窗前,又一个劲儿地用嘴吹气,好让他们凉快下来。你也许还会再洒上点盐,也许还会再找根红肠,然后再小心翼翼地端到我的面前。我摸着碗,感受得到。蛋凉了,可是碗还有余温。

暖暖的,暖暖的,端着碗,我开心地吃着,我开心地笑了。这时候你也笑了,笑得皱纹都淡了。

暖暖的,暖暖的,那碗,是我永远的记忆。那永远是我童年中最美好的日子,那永远是我这辈子最温暖的时光。

用手搓拭掉上面的积灰,我确定了。碗中还有余温。好像我五年前离开这里一样,好像你离开我之前一样,一样。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疼,刻在心头上的疼。

他现在没有那么严厉了,他也不像以前那样执拗了。他现在也成了依靠我们的老头子了,鸡蛋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了,我们也要离开这老屋了,离开这曾经最温暖,但更让我们如今痛苦的老屋了。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疼,我又使劲拭掉了碗上最后的一点尘土。我紧紧地攥着这只属于回忆的碗。祈祷着,忏悔着,痛苦着,深深地想念着。

蛋凉了,可是碗还有余温。你走了,可是心还有余温。我还能感受到你在我身旁的温存。

【篇八:碗中有梦】

你诞生在我纯真无忧的童年里,怀抱我天真烂漫的梦想。

我手执蓝色马克笔,幼稚的大脑却严肃地思忖着如何刻画你。良久,脑海中逐渐呈现出各式美妙的花纹——我慎重地、缓慢地,于笔尖滑动中,为你勾勒出我能想象的最华丽的线条。从碗底到碗身,一痕痕曼妙的蓝色曲线荡漾在碗中,你逐渐变得青白相间——就这样,一节普通的美术课上,你诞生了。怀抱我希冀着成为画家的梦想,你陪我走过成长的漫漫长路。

碗中有梦,引我前行。我没有想到,孩提时代创造出的你,会给我带来如此大的影响——当我接过被装裱起来的画作,和朱红色细绒外皮的奖状时,我仿佛溺入欢喜的海洋,再也无法脱身上岸。黑色粗体字印着我的名字,烫金大字张扬着把我的荣誉放大无数倍,仿佛我已企及绝伦的高度。

我将奖状挂在墙的正中央,目光扫过桌边被灰尘覆盖的你,固执地落在那莫大的荣誉上,像观赏宝贝一样它。“这就足够了,”我的心里一本满足,“拿到这么好的奖就够了,还想什么别的?画家离我太远,太不实际。”

时间流逝,我数次拿起画笔想要练习,又慵懒地放下;我沉闷地趴在桌子上不知所云,却忽然瞥见你。你静静地立在桌边,光洁润滑的碗身蒙上一层细细的灰尘。我捧起你,蓦地清凉之意传入手中,也传入心底,灭了我心中嚣张的火焰。我这才幡然醒悟,原来不管多久,你都坚守着碗中那份遥远而又沉甸甸的梦,无喜无忧,从未放弃。是你,在我懈怠之时,无言地策励我,引我前行。

碗中有梦,慰我彷徨。无数的练习,却依旧不够使我成为绘画领域的佼佼者。我拿起画作交给老师,她鼓励地轻拍我肩,然后将面庞转向其他同学;我将作品送给母亲,她像以往一样说出相同的赞美,然后语气一变敦促我学习。

我像过往无数次一样直直地望着你,你依旧坚定地婷婷而立,像个遗世独立的女子,蓝色的花纹绕碗身而舞。我明白,你在沉默中告诉我,坚持我最美的梦想。

傲气或失意,你一直陪伴着我。你只是一只碗,然而碗中那份梦,我会永远坚守。

【篇九:碗中有友谊】

在我的窗台上,有这样一只小碗:以陶土色为底,上面画了几道不规则的红色花纹;碗的边缘高低不平,还有几处坑坑洼洼;釉面也不算光滑,从某个角度望去还能隐约看出细微的凸起。它,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甚至有些丑陋。可它,却承载着你我十年的故事,见证了一段美好的友谊。

犹记得那个夏天,在经过了漫长的等待之后,陶艺老师终于结束了她的“悉心教导”,一声令下,宣告DIY活动正式开始。你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做什么啊?你定好咯。”“我也不知道啊,不如……”我在令我眼花缭乱的成品中寻找着,被一只白色瓷质小碗吸引住了,“我们做个碗吧!还实用。”“啧,俗!”你嘴上嫌弃着,手下却已开始有所动作,我笑着加入其中。

揉土、固定、塑形、上色、烧制……经历了一系列复杂工艺,结果却和我所期望的大相径庭:眼前这棕黄色的小泥碗和那高贵优雅的白色瓷碗,所谓云泥之别,也不过如此了吧。“这么丑,我才不要。喏,送你了。”“嘿——”我刚要发作,忽然瞥见碗底的一行小字:生日快乐。“这字……”我迟疑却又惊喜着。“收着吧!我知道今天你生日。妥善保管啊,这可是咱俩第一份劳动成果。”语毕,冲我狡黠一笑。阳光恰好洒落在碗底,不偏不倚,刚好流转在字间。霎那间,那字金光灿灿,甚是好看;那不起眼的小碗,也因装载我们的友情而充满光辉。

回想起那天,我不由得因温暖而笑;拿过小碗细细擦拭,蓦地,看到那红色花纹遮掩着的狰狞裂纹,眼前又浮现出那个雨夜……

朋友之间最大的不幸莫过于猜忌,无论多么纯洁的友谊,在猜忌下也会变得黯然失色。那晚,我将你叫了出来,只因我听闻你在背后与他人说我的坏话而怒不可遏;当然,还有因背叛而生的撕心裂肺的深深疼痛。凄风,苦雨,我在大声质问,你却一言不发,这更加激发了我的怒火。“看着,从今往后,我和你,就如同这碗一样!”清脆的破碎声响起,我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忽略了身后你默默蹲下的身影。凄冷的月光下,徒留一地破碎的悲伤。

后来,我才知道是我误会了你;你悉心将碎片粘起,修复了破碎的小碗,亦修复了我们的友谊。

我相信,这小碗,会与我们的友谊一起长存。

【篇十:碗中有童年的怀念】

回到闲置多年的老屋,看着颓唐的老院,拿起儿时的“海碗”,童年的回忆悄悄钻了出来,有点儿怅然,更多的是怀念。

犹记得儿时,院子不是现在这般小,有两棵老树,一棵槐树,一棵桂树,院子里总满溢着两种花的芳香。

每年春天,四五月份,正是槐花刚开,含苞欲放的时候,每到这时,我就会蹿上槐树,挎着小包,摘下满满一兜饱含着清香的槐花。跳下树,奶奶总会弹一下我的脑门,宠溺地笑着说:“淘气包,下次可不敢了啊。”然后牵着我走回屋里。我看到她走进厨房,连忙跑到柜子前,拿出专属于我的大海碗,巴巴地跑到厨房,盼着那一碗香甜的槐花饭。一口下肚,满满的尽是清香与甘甜。一大碗吃下肚,刚刚饱,馋嘴,也再吃不下了。

过了酷暑,天气微凉,院子里的桂树渐渐挂上了橙色的小珍珠。再等一个月,花瓣舒展开来,花香四溢,甜蜜袭人,浓郁的香甜让人微醉。在这桂花盛开的时候,奶奶总会摘下不少,一半放在屋顶上晒干,沉淀那香甜,为我做个小香囊;一半存在罐子里,慢慢酝酿,等到春节,就有了一罐真正让人陶醉的桂花酿。闻着那更加浓郁的香甜,我总是抱着自己的大海碗,眼巴巴地看着奶奶,想讨一大碗,那比蜜糖还甜的饮料尝尝。但奶奶总说:“小孩子家家的,哪能喝酒啊。”然后拿筷子,蘸上一点儿,点在我的舌头上。我咂咂嘴,尝到了甜头,就趁着奶奶不在的时候,偷舀了一碗,才喝了一口,就吐了吐舌头,还是一点点比较甜,早知道,就该听奶奶的话了。

如今,重回老屋,看着已然“缩小”的老院,拿起曾经要双手捧起的小小的“大海碗”,上面缤纷的烤漆已经脱落,碗底贴着的专属于我的小标签也已泛黄,如同儿时的回忆,不甚清晰。但是,端起小碗,轻嗅,上面仿佛还留存着槐花的清香、桂花的甜蜜,好像经过岁月沉淀,酝酿着对童年的怀念,那醇香,比这花的蜜,还要甘甜。这已经可以托在掌心的“海碗”,成为了我的至宝,满满的,都是童年的甜蜜与回忆。

【篇十一:碗中有爱】

我家的玄关上静伫着一只碗。它是家乡盛产的青花瓷器中最平凡无奇的一员,除了流转着柔和莹光的内壁偶尔斑驳了日影,内中空无一物。然而我却能于其中看见沉甸甸的、充盈的爱。

曾几何时,它是一只酒碗。在我的家乡徽州,曾有千百年的繁华辗转成诗,沉淀在岁月里。纵使徽商车队马铃声已不再,青石路上氤氲墨香已不再,可家乡的酒,却带着那些过往隽永流传,如歌如诉,浓郁缠绵。

于是便不难想象1960年春天,当我年轻的外公在黄浦江边第一次举起这只碗饮下家乡的珍酿,自碗中倾泻而萦于唇齿之间的已远不只是甘冽——“这是我们家的根,品着亲切。”记事后第一年回乡,外公摩挲着碗沿这样对我说。他的目光中有一份温柔落下,溢满了一碗:那是游子对故乡的爱。

流年如碗身流畅的青花般沉默着辗转,那碗走进母亲的回忆里。那年初回故里的外公一家,少了分洒脱,多了些生计的忙碌与辛劳。“妈妈小时候用这碗吃饭吗?”那时的我不谙世故。“哪能呀,你外公带回去的家什属它金贵。”母亲轻描淡写的叙述里,我却依稀看到了当年:除夕,雪夜,长辈们洗尽风尘捧起那碗,敬天,敬祖,虔诚无比。新年既尽,才小心翼翼地撤下,盛一点糖果分给翘首以盼的孩子们。“那碗里的糖,特别甜!”母亲如今说起,脸上仍泛着幸福。她的目光也落在碗里,融入那一片柔美。

目光里,也是爱。是老一辈人艰难中对生活的爱,是清苦日子里家庭中不掩于风尘的爱。

我注视着那只碗,良久,直到外公颤巍巍地把它取下,换上明显粗劣的另一只瓷盘——我带回家的学工作品。也许是看见我眼中疑问,外公拍拍我的脑袋:“丫头画的盘子更好看,好看!”我茫然地立在厅中看他进进出出,忙不迭地细细洗净那碗,装满新鲜的雪里红递给我:“多吃点,刚买的。”手中一沉,我忽然觉悟:是爱的分量。取一颗入口,轻咬,很甜。

手中碗在空置了十几年后终于又被填满,沉甸甸的。我再一次凝望那精致的青花、那被年华和其中的爱打磨出的莹润光泽,在注入外公对我的爱以后,终于圆满。

那一次回乡,临走时我没有拿家乡特产,唯一带回的不过是这只“平凡”的碗。只因为,碗中有爱。

【篇十二:碗中有月光】

月映碗中,光辉在碗中荡漾不休。

幼·碗中有月光

碗中有月光,这是玥告诉我的。为赏这“奇观”,我同玥常在月色明媚之时,并排坐在

石凳上,捧着吃饭的铁碗,任由暖黄的灯光映在碗上,看月光在碗中招摇。

长·碗中有月光

寒风拂面,让本来未穿外套的我瑟瑟发抖。终于,耐不住凛冽寒风的我来到了玥家门前。在我心中犹豫是否敲门时,门被打开了,温暖气息扑面而来。玥穿着厚厚的外套,戴着绒线手套和帽子,眼睛上满是水雾。她摘下眼镜是瞄到了我。“哎,你怎么穿的这么少?”她手忙脚乱地脱下了外套,给我披上。“你一定是冻坏了吧,瞧你手凉的。快进来暖暖。”说着,便拉我进了她的房间。我站在窗边。

玥给我端来一碗水:“快喝吧,暖暖身子。”我接过碗,碗上画着青竹。青竹的笋,在地上钻出星星点点的芽,尽是一片春意荡漾。碗中映着月,月的清辉在水中飘荡,喝一口,带有几分清凉,却掩盖不住浓烈的暖意与甜的色彩。暖风吹过,似是真的嗅到了酝酿在空气里的香甜气息。

玥皱着眉,转了转眼珠:“你是不是又和你妈妈赌气了?”她看了我一眼,眉梢轻展,“好了,过会儿就回家,我送你。”我把头埋进那碗里,感受着那温暖与甜的气息,低低地应了一声。

玥送我回家。楼前雪水积成的水洼,像只碗,存留着月的光芒,清凉又温暖。

昔·碗中有月光

玥与我分别的那晚,是我和玥最后一次在碗中看到满月。玥带着的碗,白底,在清凉的月光下,泛着冷意。碗上幽蓝的花纹,画着雨中竹。竹的叶片舒展着腰肢,上面带着些许雨带来的湿意。水珠在其上流转,从其上滴落……月映在碗中,月清冷的光辉在碗中平静闪耀。碗中的水被光染成了清冷的银白,带着几分凄婉。

“我要搬去A市了。”玥轻轻地在我耳畔说着。气息吹动了碗中的波光,光辉在碗中荡漾不休。

碗中有月光。

今·碗中有月光

面前摆着熟悉的青蓝瓷碗,碗中映着半弯的月,月的清辉在碗中流淌。想起与玥的过往,心中泛起暖与淡淡的惆怅。我想,玥一定会同我一般,在某个晴朗的夜晚,同赏着这片半弯月吧。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心如碗,情如月芒。

碗中有月光。

【篇十三:碗中有樱红】

盛夏,蝉声千啭不穷,屋外不知名的树上的翠叶随微风尽情摇摆,阳光从窗外倾泻到地面,只能看到窗口隐约忙碌的黑影。行动开始!

蹑手蹑脚地挪到泛新的冰箱前,小心翼翼地拉开冰箱的大门,清凉扑面而来,聚焦在较空荡的空间中那彩瓷碗中泛着樱红的猎物,我手颤抖着捧着“宝藏”出来,忽然而至的咳嗽声将我吓了一个趔趄,但远处黑影依然忙碌。她头也没回地轻声道:“小贼,胆敢偷吃?”我发现形迹败露,“砰”的关上冰箱,装作垂头丧气的样子逃走了。望着碗中那晶莹剔透的樱红,将它狠狠地塞入口中,利齿与坚核猛地碰撞……搁到牙齿了。

大树荫下好乘凉,院落的沙土显得格外亲切,碗中的樱红倒映这树荫的碧绿,碧红交织在散漫的光圈下,好似整个世界都是亮的。然而,一颗颗顽皮的圆珠被一个顽皮的孩子丢入口中,囫囵吞珠,一口吃成个胖子,便是如此。孩子不会欣赏美,他那时只懂得清爽与甜润带着一股芳泽在身体中化开的美妙;矗立在窗口用围裙反复擦手的老人也不懂美,她只懂看着小顽皮满足又幸福地嘟着嘴咀嚼,自己那欣慰的微笑。

此后每个蝉鸣的夏天,碗中的樱红都见证着少年在树荫下品味那份美妙,渐渐消瘦的老人在窗口略带骄傲的微笑。这仿佛已成为了规律,或许已成为了定则,每个盛夏的冰箱中都会存有彩瓷碗中那一抹樱红。

但,总有定则被打破的那一天……

记忆之海中的老人仿佛只是睡去,仍带着那熟悉的笑容。蝉不绝如缕的残鸣充斥在院中,残叶随残秋而落,几时不见,便物是人非。尘土沉积在地面,随萧瑟的风起,扬起一面沙幕,阻挡我这陌生人的进入。好像被操控般,来到那已泛黄的冰箱前,不由自主的打开那沉重的门,好似洞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其中仍是那熟悉的彩瓷碗,以及那里面熟悉的樱红……

也许是日后没有机会再品尝奶奶准备的樱珠了,这次我缓缓置入口中,再次体味那入口即化的甜润感,芳泽依旧,却带上一阵苦涩,也给心中,带来一阵苦涩。残阳透过窗户披在地面,那窗口的人影印在脑海里,冲着那院里的傻孩子傻笑。

昔人已去,繁华也尽,唯有那碗,承载着对您那——樱红的思念。

【篇十四:碗中有真情】

窗外满月如盘,家家灯火通明;窗内的暖色灯光下人影攒动——又是一个团圆夜。

本是不喜欢如此热闹繁杂的家庭聚会的,因而来时还带着些许不情愿。若不是刚巧听到厨房里的一番话语,我的心情不会如此难以平复,菜香四溢间,我呆望着面前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碗出神……

思绪仿佛回到了从前,那时的我还在读小学。每天中午回到奶奶家吃饭,奶奶总已备好了午餐在阳台上张望着我的归来。不大的瓷碗里填满了各式各样的蔬菜,有时还会摆上一直热气腾腾的烤鸡腿。看着我捧着饭碗狼吞虎咽的样子,奶奶的笑意仿佛要溢出来,而爷爷则在一边乐呵呵地卷着烟,不忘缀上一句:“小羔子,慢点。”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却仿佛没有了原本的刺眼,柔和的光线为这美好画面镀上了一层金色,奶奶脸上的皱纹也悄然褪去——如果这就是幸福,我愿意一直这般生活下去。

可随着年纪的增长,我渐渐厌倦了碗中高高堆起的菜肴。我一再向奶奶说明我已不再是小孩子,奶奶耐心地听着,之后便仅盛好一大碗米饭,末了仍不忘认真地用勺子压实。餐桌上,爷爷不停地指挥着我吃菜,我心中越发烦闷,索性放下了筷子。爷爷似是自言自语般叹了口气,低低地说道:“这是你奶奶今早刚从市场特意买来的。”我心中有些愧疚,抬头看向奶奶,她以往脸上的笑容已消失不见,透出些许怅然,又像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想要说些什么,却终是咽了回去。

如今的我和爷爷奶奶更是缺少了话题,唯一的交流便是去看望他们时,爷爷用他那粗糙的手掌拍拍我的头,让我好好学习。更多时候,则是我用一扇紧闭的屋门来回应他们欲言又止的表情。直到刚刚我从厨房经过,看到奶奶细心地在碗堆里翻找着一只略显平宽的碗,碎碎念道:“这孩子冒失,喝汤易烫着,找只合适的碗凉得快。总觉得没法再像以前一样为她做些什么了,这心里啊,空落落的。”

我怔在了原地,好长时间才缓过来。我从来不曾想过有一种爱会融化自己而融入进别人的生命里,为之而颓然、伤感,将自己的付出作为存在的意义。跨过被岁月错开的光阴,那碗里是沉甸甸的爱,从未离开。

餐桌上,我突然向奶奶说道:“这汤真好喝,再来一碗吧!”逆着灯,我看到奶奶眼里闪现的光,直至这时才意识到她之前眼底遮掩的落寞。趁着她起身的机会,我偷偷地向她碗里夹了一大筷子菜——纵是这般无私的爱,也需要几分动容的回应吧。

碗中有真情,就让这血脉相系的爱,在碗中传达延续……

【篇十五:碗中有悲歌】

这是一只青花的瓷碗。

并非市场上那种胡乱涂上些青色颜料的粗制滥造品,靛青色的绘纹仿佛刚落了雨的江南,笔尖微着的花青烟雨里氤氲成一片青莲,依稀能看见远处微润的楼与山,素白底又衬得一切纯粹而朗朗。碗壁单薄,几乎剔透,光洁的釉内敛而温润,仿佛谦谦的玉的质感。青花玉骨,水墨书画,浑然天成。

或许翻过来,还能看到碗底百年前、乃至千年前的一方官窑的印。现在确实不行了,坚固的防弹玻璃里,青花碗同这里无数的瑰宝在这片永无尽头的棺材里奄奄一息地等着死亡,永不见天日。

这里是英国,大英博物馆。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心情,大量的青花瓷、彩瓷堆在巨大的玻璃柜里,有些甚至是国内都无法找寻到的珍宝,就这样沉默着,孤独地倒数着时间。它们中的很多已经死亡。在这片沾满它们创造者献血的土地上,没有能读懂他们灵魂的人。对于它们,乃至它们身上所含的文化来说,只有无声无息消损一途。

青花有悲歌,谁人轻和?

外国的导游说中国人到外国去全看些中国的东西,其他的东西要么不看要么一带而过,他根本无法理解。

我想告诉他:这是一种沉重的膜拜,一种沉重的祭奠。

并不单纯是看这些国内没有的珍品,而是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冥冥之中寻着那缕悲歌将我们引到这里。抹去玻璃柜角的灰尘,将脸贴到离它最近的地方去,去听它微弱却又绵长不甘的呼吸。这只碗,或许曾盛过孝子为母亲煎的汤药、兄弟离别时火辣的烈酒、夫妻晚上同食的米粥……漂泊在外,可曾有过游子的泪?可曾夜夜梦回故土?碗中那种悲凉的情绪,只有我们,听得见,只有我们,读得懂。

碗中有悲歌,宫商征羽皆泣血。

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的苏州园林、敦煌古画,从国内一片一片搬走,又一片一片拼凑而成。伦敦的玉璧连成了长龙,中国馆的大厅一个接一个没有尽头。那种灵魂深处的悲怮,不由让人想起余秋雨先生写的那位希腊的女博物馆馆长,她说,如果有一天英国肯将希腊的文物尽数归还,她一定复活。言辞之激烈,让人肃然起敬。

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这样说?也许我们看不到文物归来的那一天,那就让我们的后代在那一天的时候告诉我们。文化的伤痕得以修补,碗里的悲歌得以停止,漂泊的孤魂重归故土。

这是一种沉重的感情,一种灵魂里的烙印。无论在哪里,无论过了多久,都要找寻回来。不为其中的财富,不为名誉的光鲜亮丽,只求一句“昔日漂泊坟,今日铸我民族魂。”

【篇十六:碗中有寄托】

那是一只平凡到极致的碗:碗身没有任何装饰的花纹,甚至碗脚处还有一道缺口,显得有些破败。无情的岁月染黄了它的身躯,远远看去仿佛是一抔黄土。但就是这只平凡而破败的碗,寄托了几代人丰衣足食的愿望。

自打我记事起。这只碗就静静地躺在供台上,未曾变过。我问奶奶:“这破碗白也没人要吧,干嘛还要留着?”奶奶宠溺地摸摸我的头,目光慈祥的盯着碗,仿佛被勾起了一些美好的回忆,皱纹竟舒展了。

舅舅不常回家的,总说工作忙。那天过年,大家坐在一起吃团圆饭。一大家子几十口人,好不热闹。奶奶拄着拐杖,让他们先吃,然后慢慢腾腾地挪到供台前,给那只破碗填了饭菜。她行动不便,却说什么也不肯让人帮忙。舅舅问奶奶:“这只碗有不少年岁了吧,算上个古董了。”“是啊,三代了。”奶奶回答。“虽然不是有名的瓷器,也值不少钱吧,卖了它给您补补身子,顺便换个新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奶奶没有再回话,只是脸上没有了慈祥。

吃完饭,我突然看见,奶奶拄着拐杖默默地站着,面前正是那只碗。摇曳的蜡烛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奶奶佝偻的身躯,在若隐若现的烛光中显得更加脆弱,仿佛一吹就倒。我走过去摸摸地搀着奶奶,只是这次没有问什么。

后来我听奶奶说起这件事:“我小时候贪吃,家里有穷。那次饿得很,就偷偷的吃了点贡品,却被你祖父现抓住一顿打,那是唯一一次挨打。”奶奶泛起些许泪花,“也就是那次那碗摔碎了一角。你祖父还是疼我的,晚上端着玉米饼偷偷给我。他说饿了跟我要,不要吃碗里的东西。那是给土地爷吃的,土地爷高兴了来年才有好收成。”“你们现在不信神了,但那时神是人们心中唯一的寄托啊,这用了三代的碗,怎么能卖?”奶奶说得激动,身子都在不停地颤抖。那一刻,我仿佛明白了那碗的意义。

一只小小的破旧的碗,那承载了三代人美好的愿望的碗,它的价值已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现在,那承有寄托的碗依旧静静躺在供台上。现在不动,以后也不会动。

【篇十七:碗中有情谊】

清晨六点,我走下楼梯,冰蓝色的天空掺着点不干净的灰,寂静的街道像是按兵不动的灵魂,不禁让我心生烦躁。耳边又传来了那只鸟的叫声,温柔又灵动,美好得一如似水的黎明。我寻着声音看了看它,发现它依然在那里,像是在等待什么。

它伫立在那里,已经是第三天。

当天下午回家,走进有些昏暗的街道,鸟儿依旧站在窗台上,似乎是把自己当成了一尊雕像,只不过它面前多了一只碗,普通的白底青花,里面盛了半碗小米。是谁放的呢?平日里不太与邻居交流,怎么也想不出是谁心地这么善良,不禁心生疑惑。这时,夕阳像是河流那样流淌进冰冷昏暗的楼道,包裹住我,使这一刻变得格外温暖。我站在那儿,愣了一会,突然跑回家,拿了只盛水的碗,把它和另外一只靠在一起。

上楼的时候碰到了一位邻居,本应该在路过时匆匆低下头的我,这次却抬起头冲她笑了笑,她似乎有些惊讶,但也报以同样友好的微笑。听着窗台上鸟儿欢愉的歌声,我长长地舒了口气,心里是说不出的满足。

第二天早晨,在一片寂静中,依然只有鸟的歌声,温柔地揉碎一整夜孤寂和困倦。我看着它面前的碗,明显有其他人给碗里添水加米,我揉揉眼睛环顾四周,心想原来他们也都为这只鸟做过什么了吗?平日里看起来有些冷漠的邻居,其实也都是这样热心善良的人呀。我站了一会,听到楼上传来的脚步声,很轻,像是害怕惊扰了大家的好梦,是三楼的男主人,平日里不爱说话,而今天,他也拿了一只碗,看到我,不好意思地笑了,“这只鸟在这里好几天了,不能没吃的,我也来给它添一点。”我点点头,笑了,然后目送他上楼的背影,慢慢走出楼道。

今天阳光真好,不同于往日的气若游丝,它使我周身发热,使整个世界浸泡在温暖与爱意之中。天空蓝的像是打翻了墨水瓶,晕染出千丝万缕的蓝。总之一切都来的刚刚好。此刻我回头,看到了楼道窗户上的两只碗,耳边有鸟儿婉转的歌声,我想,碗中也许不只有小米和水,更满载着对鸟儿、对万物的关怀和邻里之间浓稠的暖意。

【篇十八:碗中有天地】

我是一只普通的碗,平凡,没有任何特点。

几千年前的人们学会了制作陶器。他们手中捏着一块陶土不断摆弄着,粗糙的手指拂过,终于造出一个耐用的形状。他们捧在手中,眼中充满了惊喜,喉咙里的声音滚动了几圈,“碗。”他们发出了声音。我被用来盛饭,喝水……有一天随着主人埋到了地下。再次醒来,我端坐在展柜里,外面的讲解员指着我,优美的声音传来:“——这便是陶碗……”

我是酒肆里的一只碗,每天都有一个落魄的书生到这里饮酒。酒灌在我身上,他端起来一饮而尽,“啧,好酒!”他一碗接一碗地喝,微醺之时,便提起笔来一挥而就。后来,我知道了他的名字——李白,一个用醉意掩盖官场上失意的人。那一首首诗成了千古绝唱。于是,在我身上,酒的醇香酝酿出了诗意,

官窑里的工匠在我身上细细描绘上青花后,我被送往高温的窑炉里烧制。不知过了多久,我被烧得已经麻木,炉门开了。工匠将我取出来,细细端详,乐得合不拢嘴。后来,我被当做送入清代的皇宫:我看过康熙平定藩乱,看到雍正登上帝位……后宫中的妃子永远都在勾心斗角;朝堂上,大臣们的话永远分不清真假。皇宫内是一如既往的奢华,直到那天,八国联军侵华,一片混乱之中,我从案几上滑下,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我看到慈禧脸上的惊慌,记忆的最后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以及一声清脆。

大雪纷飞,寒风刺骨,我躺在漏风的竹篮里,听祥林嫂破裂的竹竿敲击在地上发出的“笃笃”的声音。先前她遇见了鲁家的那个少爷,她神神叨叨地问了魂灵的事。那少爷明显不愿见她,支支吾吾半天,最后扔下句“不清楚。”便就慌忙地逃了去。我伴祥林嫂已三四个年头了,久到身上的裂缝多的数不清楚,她这几天都未去行乞。我正疑惑着,却见她浑浊的双眼正看着我,那失了神采的双眸竟又有了丝光芒,我更加困惑了。她颤抖着那双似枯枝的手将我取出,用力摔在地上,她拾起了最锋利的那块碎片……

八月十五的晚上,月亮最大最圆,一家人围坐在圆桌前,欢声笑语,好不热闹。母亲将我从柜中取出,打开尘封的桂花酿,我感到桂花的甜在我体内流淌。她把我放到爷爷面前,笑吟吟地祝福道:“爸,祝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我仿佛听到宋代苏轼低吟:“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浮生。

我只是一只平凡的碗,但碗中自有一番天地。

【篇十九:碗中有爱】

那碗,虽陈旧破烂,但在我心中,它是一份比珍奇古玩还珍贵的爱的奇迹。

——题记

从我下生,有记忆起,每次吃饭,姥姥总会拿那只大黑碗盛自己的饭,无论那饭、菜的种类如何,她总每样取些,放在碗里,津津有味地吃着。仿佛那碗中有什么世界无双的美味神功,能让原本普通的饭瞬间变成绝世美味。可是这只碗的“形象”,曾无数次让我否认它有神功的念头:大黑碗的碗沿很高,碗口却小,碗沿上布满了磕碰的痕迹。那制碗的瓷质量很差,用手一摸,粗糙磨手。看到姥姥每次用这么破烂不堪的碗吃饭,家里人都想给她换一只,给她买了很多高档的白瓷碗,可她就是不用。问她,便笑嘻嘻地答:“我就用得惯这只碗,这碗可有年头了。等我走了,它说不定就成了珍奇古董,能卖大钱呢。它可是个宝贝,多好的碗也比不上喽!”姥姥打发大家的一句玩笑话,却加深了我的好奇和疑惑,这碗为什么是姥姥最宝贵的东西,它和姥姥又有什么关联呢?

这个疑问一只弥漫在我脑海中,陪伴我度过十几年日日夜夜,度过生活的点滴琐事,度过人生的重要大事,也度过了,姥姥的去世。那个傍晚,姥姥卧床安然辞世,她脸上的笑容告诉大家:她离开得没有苦痛,亦无憾事。旁边的床头柜上,静穆地立着那个鲜明扎眼的形象——那个破旧的黑碗,像一位送别故人的老人,白发苍苍,眼含浊泪,巍然不动,眺望着姥姥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我记得那是姥姥生前最宝贵的东西,每个人都记得。所以,在前面摆满鲜花的墓碑中,一块前放黑碗的碑格外醒目。那年清明,祭奠上坟,来得有些早的我,在没有大亮的晨光中看见坟前姥爷的身影,他正捧碗发愣,对着碗小声呢喃:“老太婆,你这一生太苦。我没用,一辈子没赚大钱。那几年,一家五口人,每月粮食都不够,为了不让孩子们挨饿,你买了嫁妆请人打了这个碗,这么厚的碗底啊。虽然你每次都怕孩子们担心怀疑,盛得很满,但只有我知道,这碗究竟盛得下多少饭。你宁愿自己挨饿,也要拼死供孩子们吃饱、念书,我们对不起你……”听到这,我不禁泪流满面。朦胧中我看到那碗底,足足半指厚,玩的容量不能再浅。而姥姥每次都是盛完饭才把碗端出,故意最后一个吃完饭最后一个端走,碗底的厚度,无人发现,亦无人留意!

面对那只破旧不堪的黑碗,我久久伫立。我突然意识到那碗中有的根本不是什么美味神功,而是一个女人对儿女的母爱、对家庭的责任、付出和奉献。这份伟大无私的爱,在她心中创造出最珍贵的宝藏,让她在“红豆角角老南瓜”的艰苦岁月还可以将普通的饭菜吃得津津有味,绽放真心实意的笑。

【篇二十:碗中有亲情】

片片雪花如同轻柔的羽毛随风飞舞,给大地铺上了一层薄薄棉絮。我望着这美妙的雪景,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年那天,那碗中的亲情……

那是大年三十的日子,同今天一样天上飘着雪花。家家户户都在兴奋中忙碌着,我家也不例外,大家围坐在一起忙着包饺子。看着手中的饺子,我突发奇想:“要不,我们在饺子里包个金橘,谁若能吃到,来年一定一帆风顺!”点子一出,大家纷纷赞同。只见奶奶拿了一个金橘,轻轻地将它包在饺子里。从外观上看,这个“宝贝角”和其他的水饺并无差别。我趁大家不注意,悄悄在这“宝贝饺”上作了记号,欣喜地跑开了……

“饺子来喽!”随着妈妈的一声轻唤,饺子出锅了,我迫不及待地跑过去。呵,碗中那白白胖胖的饺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尝。可我却在焦急地寻找。啊!在这!我慌忙把“宝贝饺”夹到妈妈的碗里,长长地松了口气。这个“宝贝饺”应该给妈妈,她每天为我操劳,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愿金橘能保佑她永远健康美丽。可妈妈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轻轻一笑,从自己的碗中悄悄地把“宝贝饺”夹到了爸爸的碗里。啊!对!这个“宝贝饺”应该给爸爸。爸爸每天为了这个家而辛苦奔波,所有的苦和累都自己扛,毫无半句怨言。愿金橘保佑他工作顺利,事事顺心。爸爸又把它夹到了奶奶的碗里。对,这金橘应该给奶奶。小时候,我总在奶奶的故事声中进入梦乡;穿奶奶做的棉衣冬天即使再冷也不怕,直到现在,奶奶有好的东西也总留给我,愿这金橘保佑她长寿安康……。

正在我想的时候,妹妹突然跑过来闹着让我唱歌给她听。我虽奇怪但看见她恳求的目光,只好照做,唱完后,她笑嘻嘻地跑开了。回过头,大家怎么都开始吃了?我也饿得不行,夹起一个遍往嘴里送。“咦?这是什么?怎么会……”看到金灿灿的橘肉,我惊讶极了。”哦!慧慧吃到喽!””是啊,来年一定一帆风顺,快快乐乐……“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看向妹妹,她正躲在妈妈身后笑嘻嘻地看我。我恍然大悟,随之心头一热。我的眼前渐渐模糊,心中荡漾起层层暖流。碗中的”宝贝饺“传递着爱,传递着暖暖的亲情。有了这碗中的亲情,即使前方有再多艰难险阻我也不怕。因为它会化为力量之源,激励着我不断向前!

雪下得紧了,望着这纷纷扬扬的大雪,看着碗中的饺子,我情不自禁地笑了。

【篇二十一:碗中有大爱】

在我小时候,母亲送给我了一只瓷碗。那瓷碗十分轻巧可爱,白润如玉的瓷上有一只活灵活现的白兔。我一直珍视那只瓷碗。

一次与母亲吵架,幼稚而任性的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肯出门吃饭。那是一个严寒的冬,独自在屋里望着窗外铺天盖地的风雪,不禁觉得更冷了,不知冷的是身上还是与母亲吵架后封闭的内心。过了一会,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我似乎能想到母亲无奈而又担心我的神情,但我依然在赌气,倔强地不开门。又过了一会儿,那敲门声渐渐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碗落地的声音,以及那轻柔的声音:“孩子,饭妈给你盛好了,放门口了,赶紧吃吧,别饿了肚子!”说罢她走开了。饿极了的我偷偷打开屋门,将那个瓷碗端了进来。

碗中白花花的米饭冒着热腾腾的蒸汽,上面摆满了我爱吃的佳肴,原来母亲一直都记着。似是怕我不够,那饭盛得很满很满,快要溢出瓷碗。望着这个碗中她为我精心盛的饭菜,眼泪悄悄地在眼眶中打转,这时突然想到自己是多么的任性与可笑。这时再望向窗外的风雪,竟觉得一片祥和,心不再寒冷,碗也满溢着母亲的爱。

上了初三,成绩便成了充斥着我生活的主旋律。总是想取得更好成绩,总是过于苛求自己的我太累太累,在一次考试中因背负巨大压力而与理想成绩差之甚远的我,伤心地回到了家中,什么饭也不想吃,一个不留意把那只漂亮的瓷碗打碎了,此刻心情乌云密布。

一旁的母亲看见了,走过来递给我了一只朴素的用塑料做的新碗。她对我说:“孩子,你现在有点像那只瓷碗,表面上看挺好,外表完美,但实际呢,美而易碎,一不留心便跌碎,正如一个挫折便让你伤心至此。何不像这只用塑料做的碗学一学?”她留给我一个会心的微笑,留我自行领悟。望着那只米黄色的朴实无华的新碗,我感受到了另一种美,是一种淡然,是一种随遇而安不强求的生活态度,这碗耐磨,不易碎,平淡而温暖,令我发自内心地喜欢。从此我不再勉强自己,对成绩也不再苛求,只求每天过得快乐舒心,努力了就好。从这小小的塑料碗中,我体会出了母亲的智慧。

无论瓷碗也好,塑料碗也罢,其中不变的是母亲对我那深深的爱,这爱令我温暖,令我醒悟。

【篇二十二:碗中有回响】

那是一只破旧的瓷碗,碗沿上有大小不一的好几个缺口,碗壁上原先喜气的彩绘变得斑驳,污垢和泥浆几乎覆盖了碗原本的颜色。这只碗与它身处的繁华闹市显得格格不入。

一天,我正站在街口,约定的时间早就到了,对方却迟迟不来。心情越发烦躁,不由得四处张望,于是我看到了那只碗和碗的主人。碗的主人是个中年男子,穿着灰黑色的棉衣,衣服上的补丁一层又一层,却还有几缕棉絮漏出来;过长的头发被污垢粘在一起,秋风中像杂乱的枯草一般;曲在地上的裤管空荡荡的,手掌上有厚厚的老茧,大概是因为失去双腿,长期用手支撑身体造成的。他几乎匍匐在地上,碗放在身前,脸深深的埋下。我皱了皱眉,心底一阵酸涩。

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回响。一个行人看到这位乞讨者,随手扔下一枚硬币,硬币与碗沿碰撞,发出脆响。他听到这声音,身体一颤,轻轻抬了抬头,嘴里念叨了几声“谢谢好心人!谢谢好心人!”又把头低下。我注视着那碗,不一会又听到几声清脆的回响,他不住的抬起身子又再次俯下,一遍又一遍地做着叩谢的姿势。我的手慢慢攥紧,眼睛一瞬都不肯移开,紧紧地盯着那只碗。

没过多久,又一位行人路过,也不例外地随手扔下一枚硬币,可却迟迟没有听到那碰撞声。那位行人低头一看,硬币落在碗外的地上,可扔下硬币的人毫不在意,嘴角一扯就继续向前走。乞讨者又连声道谢,黝黑的手伸出去想拾硬币。我终于按耐不住,走上前去,在那只碗前蹲下,轻轻的放了一张纸币,又替他把落在地上的硬币拾起,放回碗中。他微微一愣,抬头看了看我,嘴里又不停地说“谢谢、谢谢”。声音微微颤抖,满腔的委屈像要溢出来一般,他终于忍不住悄悄用衣袖拭了一下眼角,又抬头看向我,郑重地道了声:“谢谢!”那一刻,我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真心实意的感激和感动。

起身离开时,先前的烦躁仿佛烟消云散。这时我想,任何一个行乞之人都有着自己的难言之隐,乞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一个正常人很难做出这样的选择。路人若是把行善当作施舍而不是诚意的帮助,那所谓的“善举”也会成为伤害他人的利器。尽管我们的微薄之力可能帮助他们的生活,但我们的轻蔑、高傲撞击的碗声也会刺伤他们的心灵。

生活中人与人之间并不是因为平等才尊重,而是因为尊重才平等。别在无意中打破本应盛着尊重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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