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你这是抢钱啊，欺负我这孤苦伶仃的老太太没有人撑腰是不是？”只见一个带着哭腔的老太太在一个小菜摊前又闹又喊的。人群闻声迅速聚拢到这个本就不大的菜摊前，显得有些拥挤。

这是一个约摸五十多岁的老太太，精神得很。她穿着一灰布大袄，脚蹬一双黑布鞋。虽然有些土，但从她梳得光滑整齐的头发不难看出是一个讲究的人。而她对面则站着一个不知所措的妇女，她系着围裙，衣角上溅有鱼鳞和鱼血渍。双手在冷水里已经泡得发白。她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声音。

老太太见状更是嚣张，嗓门更大了，骂骂咧咧道：“我来你这儿买条鱼，你还给我涨价，专欺负我这不常出门的老太太啊！”这个妇女顿时红了脸，在大家的注视下有些慌乱：“不是的，不是。我这招牌上写了，死鱼七块一斤，活鱼十二块一斤。”老太太顿时怒火中烧，气急败坏了，“哎，大家快来评评理啊，你们说鱼是死的活的啊！”只见老太太指着血泊中的一条鱼说道。

人群中有人附和：“死的。”只见妇女气红了眼睛，泪珠直打转转，活生生地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算了，收你七块了……”妇女招了招手，冲老太太低声道。

“哎，这才是嘛。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谁叫你是新来的，咱总得照顾着点不是，做生意啊要讲良心的。”妇女低着头，默默地收拾了鱼递给了老太太：“七块八毛！”老太太眼珠那么一转，走到篮子前，拿起一株白菜：“回家好炖鱼吃。”边说边用她那干枯蜡黄的手指一层层剥开白菜。那白菜亮晶晶的，却被她剥得只剩了菜心。往称上一放：“来，称吧。”妇女的脸色铁青，咬着牙挤出“三块”。“来，给十块，八毛就抹了吧，大家以后还要相处的嘛，以后我多来买你的菜。”老太太腆着一张笑盈盈的脸说。妇女不再说话，默默地装袋，就在此时，我看见老太太的手伸进姜篮子里，抓了好大一块姜揣在了兜里。这个妇女似乎并没有察觉。

老太太接过菜满意地离开了。人群渐渐散去，大家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却都默不作声。只留下这个妇女望着满地的血渍落寞的目光。